Tone and consonant development: Data from a child with cochlear implant
陳麗美*、 吳育潔** 、張瑜芸**
*國立成功大學外文系（所）副教授、 **成功大學外文系（所）研究助理
摘要
本研究主要探討植入人工電子耳的聽障兒童在聲調及子音方面的發展，以一位植入人工電子耳聽障幼童(個案A)和一位聽常幼童(個案B)為研究對象。以聲調和 子音的出現率、正確率、個別替代情形以及案例的三個成長階段比較。研究結果符合Kirk, Miyamoto, Ying, Perdew, & Zuganelis (2002)所提到：愈早植入人工電子耳的小孩能有較好的語言表現，特別是在兩歲前植入，其詞彙能力和語言成長都比稍晚植入電子耳的小孩來得進步。研究發 現：1)個案A及個案B在聲調表現方面，以高降調最為穩定。2)替代聲調的方面，個案A主要用高平調、輕聲調來取代其它困難的聲調。個案B大部分用低降調 來取代。3)在基頻最大與最小值的差距上，個案B在三個階段中都比個案A來得大。4)子音發音方式而言，兩者皆以鼻音的學習最為穩定。個案A常以省略方式 來替代正確子音，而個案B則常以塞音來替代。5)子音的構音部位而言，個案A和個案B的齒槽音和硬顎音易互相替代。6)個案A在子音替代方面似一般聽常兒 童朝多元化發展，除了以省略的方式，也會以自己最容易掌握的鼻音來做替代。語言能力的發展常有個別差異，仍需更多的語料及進一步的研究探討。
研究背景與目的
植 入人工電子耳的聽損兒童常無法像一般聽常小孩一樣的學習，其可能原因如同Dettman, et al. (2004)和Connor & Zwolan (2004)所提到的包括植入電子耳的時間，溝通的模式，發展遲緩或其它的障礙。根據Faulkner, Rosen & Smith (2000)指出，人工電子耳並不能完整的傳達聲調的部份。Qin (2005)進一步提到，聽障孩童語言表現不佳，有可能是因為所處的環境中所接收到的主要聲調不突出，故而難以分辨。就各個聲調而言，Ou (2000)的研究顯示聽障或聽常小孩最先能辨認一聲及四聲，且只需少於1/2音節的語音訊號就能辨認。Peng et al. (2004)也提到，裝有人工電子耳的小孩對於子音訊息的接收以及發音並不一定會如同我們所發出的子音訊息。一般而言，聽常小孩在替代子音方面，習慣以塞 音替代正確子音。而聽障孩童，除了習慣以省略方式取代之外，也常用擦音來替代。
Bharadwaj, Tobey, Assmann, Katz, &William (2006)的研究也指出，植入電子耳的兒童因為聽覺回饋上發生的錯誤，往往以擦音來做替代。另外，Lin & Peng (2003)認為植入人工電子耳的時間早晚，也會和聽損小孩在子音發展上呈現相當程度的反比。對此，本研究以一位植入人工電子耳幼童和一名聽常幼童做聲調 及子音的發展比較。並進一步和Chen, Yao, Chuang, & Tsao (2007)研究結果做比較。
研究方法
本 研究以一位植入人工電子耳聽損幼童(個案A)以及一位聽常幼童(個案B) 為研究對象。個案A從3歲時（開機1年後）起進行語料的收集，歷時1年半。個案A將近1歲時，被診斷出重度聽障，左右耳各為110分貝。後來在近2歲時進 行人工電子耳的手術，4歲時開始接觸一般正常幼稚園。個案B為一般聽常兒童，於1歲9個月到2歲10個月間進行語料的錄音收集，歷時1年。錄音的器材包括 Sony DAT錄音機和AKG無線麥克風，錄音場所則選擇個案最熟悉的家中。研究中的語料，最主要是日常生活的自然互動所產生的語言，而非任何經過設計的活動或實 驗。錄音以每2個禮拜為一個週期，一次為時約40~50分鐘。取樣方式以個案A人工電子耳開機後的詞彙暴增期和其前後算起，依此方式選取三卷錄音資料，每 卷擷取30個詞彙，與個案B做比對整理。
Helena (2004)提到，幼童的詞彙暴增期平均而言是出現於16至20個月之間。因21個月之前個案B的語料詞彙較為模糊，故選取21個月開始出現較有意義的詞 彙做為語料。個案B以個案A為基準，配合個案A的三階段取樣週期，取樣的週期在第一階段及第二階段相距近一年，第二及第三階段相距五個月。所有的取樣語料 皆由兩名專業人員轉寫統整成聲調和子音的出現率、正確率、個別替代情形以及案例的三階段成長比較。聲調部份也運用Praat軟體進行聲調F0數值差距的分 析。
研究結果與討論
聲調
圖一：植入人工電子耳的個案A和聽常個案B聲調出現頻率
由圖一得知，(1)對於植入人工電子耳的個案A來說，可能因為未能正確掌握音調方面的差異，故習慣用急促的語氣和語尾助詞來和人溝通，形成無抑揚的平聲調及輕聲調出現率高的現象。(2)對聽常的個案B而言，低降音調是較容易的，發音頻率也相對的高。
圖二：植入人工電子耳的個案A和聽常個案B聲調正確率
以正確率來說，聽常案例在各個聲調都比聽障案例正確度來得高。由以上的圖可以發現，(1)個案A及個案B在高降調的發音表現上是最穩定的。出現頻率相似且 都能有80%以上的正確率。(2)雖然個案A在高平調與高降調的出現頻率相似，但高平調正確率卻沒有預期的好。相反的，個案B卻能適當的掌握高平調。 (3)聲調三在正確率及出現頻率上都比其它的音調低。聲調三結合了升調和降調，是中文中最長的聲調，要發出完整且正確的聲調自然比較不容易。
在聲調替代上：
1)個案A用來取代的聲調通常比個案B用來取代的聲調高，如同Chang (1997)在其研究所提出，聽障者的音高都較耳聰者高。例如高平調，個案A傾向用高升調或是中平調來取代，但個案B則以低降調取代。
2)個案A的聲調取代類別多變化，而聽常個案B的則較規律，常以高升調和低降調做取代。
在個案A及個案B的基頻（F0）的最大值與最小值之差方面，個案B在音調的辨別上面，皆比植入人工電子耳的個案A來得顯著。不論是高平調、高升調或是聲調三，個案B都掌握得較好。而且個案A在高降調的F0最大與最小值差距與聽常個案B相似，印證聲調四穩定的現象。
在三個階段發展上，個案A在F0最大與最小值差的表現上相當穩定，且隨著年齡成長，聲調辯認能力漸趨成熟。根據Ou (2000)的研究顯示，高平調、高降調在聲調辨認的時間點早於高升調和聲調三。本研究中高平調、高降調於第一階段皆符合Ou (2000)的結果，但高降調在第二階段卻高於第一、三階段，推測可能因為取樣語料而影響數值。本研究個案A於近2歲時即植入電子耳，但在Chen, Yao, Chuang, & Tsao (2007)的研究中，其個案植入電子耳時間晚約1年半，就三個階段F0最大值與最小值差而言，發展就較不穩定。驗證愈早植入人工電子耳對聽障小孩的語言 發展愈有助益。
(一) 子音
圖三：植入人工電子耳的個案A與聽常個案B子音出現的頻率（依發音方式）
圖三顯示子音發音方式出現頻率：(1) 塞音在個案B比個案A高一些。(2)鼻音方面，個案A明顯比個案B高出很多。(3)個案A其它部分子音出現頻率則都和個案B相似。
圖四：植入人工電子耳的個案A與聽常個案B子音正確率（依發音方式）
圖四顯示子音正確率：(1)塞擦音在個案A的正確率掌握比個案B高一些。(2)摩擦音和邊音方面來說，則是個案B的出現頻率以及正確率比個案A高。(3)兩者鼻音皆掌握得很好。
整體來說：
(1)個案A和個案B在鼻音方面的被替代比率不高，所以對於兩者來說學習上問題不大。
(2)個案A偏向以省略方式和摩擦音來代替正確子音，而個案B則是偏向以塞音來替代。
(3) 個案A和個案B皆以同類別的其他子音來替代。以Chen, Yao, Chuang, & Tsao (2007)的研究和本研究做比較，發現本研究個案A的子音替代類型如同聽常幼童一樣朝向多元化發展，而不是只以子音省略方式為主要替代項目，可能因為本 研究個案A人工電子耳植入年齡較早有關(Dettman, et. al, 2004)。
圖五：植入人工電子耳的個案A與聽常個案B子音出現的頻率（依構音部位）
圖五顯示(1)個案A的雙唇音出現比率比一般聽常小孩高出許多。(2)齒槽音部份則是個案A要比個案B低很多。(3)其他像是硬顎音、軟顎音以及喉音的出現頻率則和聽常小孩相似。
圖六：植入人工電子耳的個案A與聽常個案B子音正確率（依構音部位）
由圖六可以很明顯發現
(1)個案A對於軟顎音和喉音正確率的掌握皆不如個案B好。
(2)在雙唇音、齒槽音及硬顎音的發展，個案A則和一般聽常小孩相似。
在替代方面：
(1)個案A多以省略方式來替代正確子音，而且齒槽音和硬顎音由於構音位置鄰近，所以容易互相替代。
(2)對於個案B來說，齒槽音和硬顎音一樣容易互相替代，而且齒槽音更常被用來替代其他子音。
(3)兩者對於軟顎音的掌握欠佳。(4)喉音兩者皆常常省略。雖然在Chen, Yao, Chuang, & Tsao (2007)的研究結果顯示其聽障幼童在構音方面同樣偏向以子音省略方式作替代，但本研究中個案A以省略替代方式所佔的比率比其略低一些，而且其子音替代 類型又更多元。
在三階段發展方面：
(1)個案A在塞擦音、鼻音和邊音的第三階段都有很明顯的進步。
(2)塞音以及摩擦音在第三成長階段數值比率的下降，其可能由於個案A在第三階段的語料取樣。
(3)相對於個案B來說，個案A子音發音方式的三階段發展，除了摩擦音和邊音明顯成長外，其他發音項目則維持穩定發展。
(4)雙唇音和硬顎音都大致掌握。
(5)軟顎音在三階段中保持一定的水平成長。
(6)齒槽音及喉音也在進步中。
(7)個案A除了在喉音有顯著進步外，其他構音類別在三階段中皆呈現穩定發展。和Chen, Yao, Chuang, & Tsao (2007)結果比較後，可以發現植入年齡愈早，在語言發展上愈好，語言成長愈相似於一般聽常幼童。
References
Bharadwaj, S. V., Tobey, E. A., Assmann, P. F., & Katz, W. F. (2006). Effects of Auditory Feedback on Fricatives Produced by Cochlear-Implanted Adults and Children: Acoustic and Perceptual Evidence. The Journal of the Acoustical Society of America, 119, 1626-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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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ttman, S. J., Fiket, H., Dowell, R. C., Charlton, M., Williams, S. S., Tomov, A. M., & Barker, E. J. (2004). Speech Perception Results for Children Using Cochlear Implants Who Have Additional Special Needs. The Volta Review, 104, 361-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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